㈠ 有誰知道法國的風俗民情、生活的習慣
法國人在社交場合與客人見面時,一般以握手為禮。在男女之間,女士之間見面時,他們還常以親面頰或貼臉面來代表相互間的握手。法國人還有男性互吻的習俗,兩個男人見面,一般要當眾在對方的面頰上分別親一下。在法國一定的社會階層中,「吻手禮」也頗為流行。施吻手禮時,注意嘴不要觸到女士的手,也不能吻帶手套的手,不能在公共場合吻手,更不得吻少女的手。
法國人在餐桌上敬酒先敬女後敬男,哪怕女賓的地位比男賓低也是如此。走路、進屋、入座,都要讓女士先行。拜訪告別時也是向向女主人致意和道謝。介紹兩人相見時,一般職務相等時先介紹女士,按年齡先介紹年長的,按職位先介紹職位高的。若介紹的客人有好幾位,一般是按座位或站立的順序依次介紹。有時介紹者一時想不起被介紹的名字,被介紹者都應主動自我介紹。
到法國人家裡作客時別忘了帶鮮花。送花時要注意,送花的支數不能是雙數,男人不能送紅玫瑰給已婚女子。在送花的種類上應注意:在當地送菊花是表示對死者的哀悼。法國人把每一種花都賦予了一定的含義,所以選擇松花時要格外小心:玫瑰花表示愛情,秋海棠表示憂慮,蘭花表示虔誠,鬱金香表示愛慕之情,報春花表示初戀,水仙花表示冷酷無情,金盞花表示悲傷,雛菊花表示我只想見到你,百合花表示尊敬,大麗花表示感激,金合歡表示信賴,紫丁香表示我的心是屬於你,白丁香表示我們相愛吧,倒掛金鍾表示心裡的熱誠,龍頭花表示自信,石竹表示幻想,牡丹表示害羞,白茶花表示你輕視我的愛情,紅茶花表示我覺得你最美麗。此外,法國人視鮮艷色彩為高貴,很受歡迎,視馬為勇敢的象徵,認為藍色是「寧靜」和「忠誠」的色彩,粉紅色是積極向上的色彩。但法國人忌諱核桃,厭惡墨綠色,忌用黑桃圖案,商標上忌用菊花。法國人還視孔雀為惡鳥,並忌諱仙鶴(認為它是蠢漢與淫婦的象徵),認為杜鵑花、紙花不吉利。
㈡ 最好喝奶茶排行榜前10名有哪些
1、唯秘模特茶
唯秘模特茶是2018正式進軍中國市場,獨創喝不胖的模特茶,利用「低聚果糖」作為原料, 「低聚果糖」 是一種水溶性膳食纖維,也是體內益生菌賴以生存的營養物,它能夠包裹並分解脂肪,這是唯秘模特茶喝不胖的秘密武器。
2、喜茶
這款奶茶借抖音火爆了,很多人看了抖音之後,排隊去店裡只為了提問個問題,看個回答。看答案茶的排隊情況,似乎頗有喜茶排隊盛景。
9、檸檬工坊
這個名字一聽也太大眾化,比較簡約的風格,檸檬工坊聽著就像是大眾臉。
人總是喜歡新鮮事物,所以對於爆紅的奶茶瘋狂追求,以至於都沒發現這個品牌在大陸都已經10年多了。也沒發現這個品牌的擴張之廣。
10、歪趣茶
近期在各大平台上,悄然出現了這樣的一杯茶,簡約又酷的設計理念,頗受年輕消費者的關注。「歪趣茶」就這樣走入了大眾視野,微博上很多大V也在推這款牌子的奶茶,「歪」風就這樣彌漫開來。
㈢ 奶茶有哪些品牌
奶茶的品牌有快樂檸檬、coco都可奶茶、一點點奶茶、喜茶、茶顏悅色。
1、快樂檸檬
快樂檸檬是上海快樂檸檬餐飲管理有限公司在2006年成立的咖啡茶藝品牌,總部設立在上海。快樂檸檬在2006年01月採用特許經營模式進行運作。
2、coco都可奶茶
COCO都可茶飲是寶島台灣億可國際飲食股份有限公司的「COCO都可茶飲」品牌,目前在全球已經有超過1600家門市,是各大百貨公司與購物中心曝光度最高的連鎖茶飲品牌。
3、一點點奶茶
1997年成立第一家模範店。1998年後逐漸開始設立分店,走向連鎖加盟式的經營。到2011年為止,全台灣已經有500餘家門市。至2011年為止大台北地區已拓展約150家門市,包含直營店30家以及120家奶茶加盟店。
4、喜茶
喜茶的曾用名是皇茶,後因為冒牌改名為喜茶。喜茶是休閑茶飲品牌當中比較熱門的一個,曾獲得1億元的融資,隸屬的深圳得閑茶餐飲管理有限公司估值上千億。
5、茶顏悅色
茶顏悅色是國內最早出現的以中國風為主題的茶飲店,創立於2014年,總部在長沙,提倡中國的茶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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㈤ 歐陽江河
〖傍晚穿過廣場〗
我不知道一個過去年代的廣場
從何而始,從何而終
有的人用一小時穿過廣場
有的人用一生——
早晨是孩子,傍晚已是垂暮之人
我不知道還要在夕光中走出多遠
才能停住腳步?
還要在夕光中眺望多久才能
閉上眼睛?
當高速行駛的汽車打開刺目的車燈
那些曾在一個明媚早晨穿過廣場的人
我從汽車的後視鏡看見過他們一閃即逝
的面孔
傍晚他們乘車離去
一個無人離去的地方不是廣場
一個無人倒下的地方也不是
離去的重新歸來
倒下的卻永遠倒下了
一種叫做石頭的東西
迅速地堆積、屹立
不象骨頭的生長需要一百年的時間
也不象骨頭那麼軟弱
每個廣場都有一個用石頭壘起來的
腦袋,使兩手空空的人們感到生存的
份量。以巨大的石頭腦袋去思考和仰望
對任何人都不是一件輕松的事
石頭的重量
減輕了人們肩上的責任、愛情和犧牲
或許人們會在一個明媚的早晨穿過廣場
張開手臂在四面來風中柔情地擁抱
但當黑夜降臨
雙手就變得沉重
唯一的發光體是腦袋裡的石頭
唯一刺向石頭的利劍悄然墜地
黑暗和寒冷在上升
廣場周圍的高層建築穿上了瓷和玻璃的時裝
一切變得矮小了。石頭的世界
在玻璃反射出來的世界中輕輕浮起
象是塗在孩子們作業本上的
一個隨時會被撕下來揉成一團的陰沉念頭
汽車疾駛而過,把流水的速度
傾瀉到有著鋼鐵筋骨的龐大混凝土製度中
賦予寂靜以喇叭的形狀
一個過去年代的廣場從汽車的後視鏡消失了
永遠消失了——
一個青春期的、初戀的、布滿粉刺的廣場
一個從未在帳單和死亡通知書上出現的廣場
一個露出胸膛、挽起衣袖、扎緊腰帶
一個雙手使勁搓洗的帶補丁的廣場
一個通過年輕的血液流到身體之外
用舌頭去舔、用前額去下磕、用旗幟去覆蓋
的廣場
空想的、消失的、不復存在的廣場
象下了一夜的大雪在早晨停住
一種純潔而神秘的融化
在良心和眼睛裡交替閃耀
一部分成為叫做淚水的東西
另一部分在叫做石頭的東西里變得堅硬起來
石頭的世界崩潰了
一個軟組織的世界爬到高處
整個過程就象泉水從吸管離開礦物
進入密封的、蒸餾過的、有著精美包裝的空間
我乘坐高速電梯在雨天的傘柄里上升
回到地面時,我看到雨傘一樣張開的
一座圓形餐廳在城市上空旋轉
象一頂從魔法變出來的帽子
它的尺寸並不適合
用石頭壘起來的巨人的腦袋
那些曾托起廣場的手臂放了下來
如今巨人僅靠一柄短劍來支撐
它會不會刺破什麼呢?比如,一場曾經有過的
從紙上掀起、在牆上張帖的脆弱革命?
從來沒有一種力量
能把兩個不同的世界長久地粘在一起
一個反復張帖的腦袋最終將被撕去
反復粉刷的牆壁
被露出大腿的混血女郎占據了一半
另一半是頭發再生、假肢安裝之類的誘人廣告
一輛嬰兒車靜靜地停在傍晚的廣場上
靜靜地,和這個快要發瘋的世界沒有關系
我猜嬰兒和落日之間的距離有一百年之遙
這是近乎無限的尺度,足以測量
穿過廣場所要經歷的一個幽閉時代有多麼漫長
對幽閉的普遍恐懼,使人們從各自的棲居
雲集廣場,把一生中的孤獨時刻變成熱烈的節日
但在棲居深處,在愛與死的默默的注目禮中
一個空無人跡的影子廣場被珍藏著
象緊閉的懺悔室只屬於內心的秘密
是否穿越廣場之前必須穿越內心的黑暗
現在黑暗中最黑的兩個世界合為一體
堅硬的石頭腦袋被劈開
利劍在黑暗中閃閃發光
如果我能用被劈成兩半的神秘黑夜
去解釋一個雙腳踏在大地上的明媚早晨——
如果我能沿著灑滿晨曦的台階
去登上虛無之巔的巨人的肩膀
不是為了升起,而是為了隕落——
如果黃金鐫刻的銘文不是為了被傳頌
而是為了被抹去、被遺忘、被踐踏——
正如一個被踐踏的廣場遲早要落到踐踏者頭上
那些曾在一個明媚早晨穿過廣場的人
他們的黑色皮鞋也遲早要落到利劍之上
象必將落下的棺蓋落到棺材上那麼沉重
躺在裡面的不是我,也不是
行走在劍刃上的人
我沒想到這么多人會在一個明媚的早晨
穿過廣場,避開孤獨和永生
他們是幽閉時代的倖存者
我沒想到他們會在傍晚時離去或倒下
一個無人倒下的地方不是廣場
一個無人站立的地方也不是
我曾是站著的嗎?還要站立多久?
畢竟我和那些倒下去的人一樣
從來不是一個永生者
〖咖啡館〗
一杯咖啡從大洋彼岸漂了過來,隨後
是一隻手。人握住什麼,就得相信什麼。
於是一座咖啡館從天外漂了過來,
在周圍一大片灰暗建築的掩蓋下,
顯得格外觸目,就象黑色晚禮服中
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襯衣領子。
我未必相信咖啡館是真實的,當我
把它象一張車票高舉在手上,
時代的列車並沒有從我身邊駛過。
坐下來打聽消息,會使兩只耳朵
下垂到膝蓋,成為咖啡館兩側的
鍾錶店和雜貨鋪。校準了時間,
然後掏錢到雜貨鋪買一包廉價香煙。
這時一個人走進咖啡館,
在靠窗的懸在空中的位置上坐下,
他夢中常坐的地方。他屬於沒有童年
一開始就老去的一代。他的高齡
是一幅鉛筆肖象中用橡皮輕輕擦去的
部分,早於鳥跡和詞。人的一生
是一盒錄象帶,預先完成了實況製作,
從頭開始播放。一切出現都在重復
曾經出現過的。一切已經逝去。
一個咖啡館從另一個咖啡館
漂了過來,中間經過了所有地址的
門牌號碼,經過了手臂一樣環繞的事物。
兩個影子中的一個是復製品。兩者的吻合
使人黯然神傷。「來點咖啡,來點糖」。
一杯咖啡從天外漂了過來,隨後
是一隻手,觸到時間機器的一個按鍵,
上面寫著∶停止。
這時另一個人走進咖啡館。
他穿過一條筆直的大街,就象穿過
一道等號,從加法進入一道減法。
緊跟在他身後走進咖啡館的,是一個
年齡可疑的女人,陰郁,但光彩奪目。
時間不值得信賴。有時短短十秒鍾的對視
會使一個人突然老去十年,使另一個人
象一盒錄象帶快速地倒退回去,
退到兒時乘坐的一趟列車,彷彿
能從車站一下子駛入咖啡館。
「十秒鍾前我還不知道世上有你這個人,
現在,我認為我們已經相愛了
許多個世紀」。愛情催人衰老。
只有晚年能帶來安慰。「我們太年輕了,
還得花上50個夏天告別一個世界,
才能真正進入咖啡館,在一起
呆上十秒鍾」。要不要把發條再擰緊一圈
鍍銀的勺子在杯中
慢慢攪動,平方乘以平方的糖塊開始融解
十秒鍾,僅僅十秒鍾,
有著中暑一樣的短暫的激情,使人
象一根冰棍凍結在那裡。這是
對時間法則的逆行和陳述,少到不能再少
對任何人的一生都必不可少。這是
一個定義∶必須屈從於少數中的少數。
這時走進咖啡館的不是一個人,
而是一群人。一出皮影戲里的全部角色,
一座木偶城市的全部公民。他們來自
等號的另一端,來自小數點後面
第七位數字所顯示的微觀宇宙,來自
紀律的幻象,字據或統計表格的一生。
他們視咖啡館為一個時代的良心。
國家與私生活之間一杯飄忽不定的咖啡
有時會從臉上浮現出來,但立即隱入
詞語的覆蓋。他們是在咖啡館里寫作
和成長的一代人,名詞在透過信仰之前
轉移到動詞,一切在動搖和變化,
沒有什麼事物是固定不變的。
在一個腦袋裡塞進一千個想法,就能使它
脫離身體,變得象空氣中的一隻氣球那麼輕
靠一根細線,能把咖啡館從天上
拉下來嗎?如果咖啡館僅僅是個舞台,
隨時可以拆除,從未真正地建造。
這時一個人起身離開咖啡館,
在深夜十二點半(校準了時間。但時間
不值得信賴),穿過等號式的幽暗大街,
從咖啡館直接走向一座異國情調的
陰沉建築,一座
讓人在傷心咖啡館之歌里懷想不已的建築。
不是為了進入,而是為了離去,
到遠處去觀看。穿過這座大樓就是冬天了。
一九人九年的冬天。一八二五年的冬天。
零下四十度的僵硬空氣中漂來一杯咖啡,
一隻手。「我們又怎麼能抓住
這無限宇宙的一根手指?」也許不能。
「貴族的皮膚真是潔白如玉」這是
一個晚香玉盛開的夜晚,雪撬拉著參政廣場
從中亞細亞草原狂奔而來。路途多麼遙遠。
十二月黨人在黑色大衣里藏起面孔。
這時一個人返身進入咖啡館。
在明亮的穿衣鏡前,他懷疑這座咖啡館
是否真的存在。「來一瓶法國香檳
和一客紅甜菜湯」。黑色大衣里翻出
潔白的襯衣領子,十二月黨人
變成流亡巴黎的白俄作家。俄羅斯文化
加上西方護照。草原消失。 .
隔著一頓天上的晚餐和一片玻璃淚水,
普寧與一位講法語的俄國女人對視了』
十秒鍾。她穿一雙老式貴族皮鞋,
在遺囑和菜單上面行走,象貓一樣輕盈。
咖啡館的另一角,薩特叼著馬格里持煙斗
和波伏瓦討論自由歐洲的暗淡前景。
放下紀德的日記,羅蘭—巴爾特先生
登上埃菲爾鐵塔俯身四望,他看見
整個巴黎象是從黑色晚禮服上掉下的
一粒鈕扣。衣服還在身上嗎?天堂
沒有脫衣舞。時間的圓圈
被一個無窮小的亮點吸入,比鈕扣還小。
這時咖啡館里坐滿了賓客。
光線越來越暗。漂泊的椅子從肩膀
向下滑落,到達暗中伸直的腰。
支撐一個正在崩潰的信仰世界談何容易。
「蛇的腰有多長?」一個男孩逢人便問。
他有一個斯大林時代的辯證法父親,
並從母親身上認出了情人,「她多象娜娜」
日瓦戈醫生對詩歌和愛情
比對醫術懂得更多,「但是生活呢?
誰更懂生活?」一群黃皮膚的毛頭小於,
到咖啡館來閑聊,花錢享受
一個階級的閑暇時光。反正無事可干。
我們當不了將軍,傳教士,總統或海盜。
「少女把手們在心上,夢想著海盜」,
度過寧靜的青青草地上的一生。
「哪裡去打聽關於烏托邦的
神秘消息?」如果人的目光向內收斂,
把無限膨脹的物質的空虛,集中到
一個小一些的
個別的空虛中去,人或許可以獲救。
咖啡館象簧片一樣在管風琴里顫動。
沒有演奏者。是否有一根手指
能從無限的宇宙的消息中將靈魂勾去?
這時持異國護照的人匆匆走出咖啡館。
靈魂與肉體之間的交易,在四位
中國巨頭與第一任美國總統的眼皮下
進行,以此表達一個事實∶我們在地下
形成對群鳥的判斷。兩個國家的距離
是兩付紙牌的距離。「玩紙牌嗎?
每付紙牌有一個黑桃皇後。」
每個國家有一付紙牌和一個咖啡館。
「你是慢慢地喝咖啡,還是一口喝乾?
放糖還是不放?」這是把性和制度
混為一談的問題。熬了一夜的咖啡
是否將獲得與兩個人的睡眠相當的濃度
我們當中最幸福的人,是在十秒鍾內
迅速老去的人。年輕的將墜入
從午夜到黎明的漫長的性漂泊。
不間斷地從一個情人漂泊到
另一個情人,是否意味著靈魂的永久流放
已經失去了與只在肉體深處才會洶涌的
黑暗和控訴力量的聯系?是否意味著
一段剪刀下的愛情只能慢動作播放,
插在那些一閃即逝的美麗面龐之間?
兩杯咖啡很久沒有碰在一起,
以後也不會相碰。
這時咖啡館里只剩下幾個物質的人。
能走的都走了,身邊的人越來越少。
也許到了結咖啡館安裝引擎和橡皮輪子
把整條大街搬到大蓬車上的時候。
但是,永遠不從少數中的少數
朝那個圍繞空洞組織起來的
摸不著的整體邁出哪怕一小步。永遠不。
即使這意味著無處容身,意味著
財富中的小數點在增添了三個零之後
往左邊移動了三次。其中的兩個零
架在鼻樑上,成為昂貴的眼鏡。
鏡片中一道突然裂開的口子
把人們引向視力的可怕深處,看到
生命的每一瞬間都是被無窮小的零
放大了一百萬倍的
朝菌般生生死死的世代。往日的夢想
換了一張新人的面孔。花上一生的時間
喝完一杯咖啡,然後走出咖啡館,
倒在隨便哪條大街上沉沉睡去。
不,不要許諾未來,請給咖啡館
一個過去∶不僅僅是燈光,音樂,門牌號碼
從火車上搬來的椅子,漂來的淚水
和面孔。「我們都是夢中人。不能醒來。
不能動。不能夢見一個更早的夢」。
現在整座咖啡館已經空無一人。
「忘掉你無法忍受的事情」。許多年後,
一個人在一杯咖啡里尋找另一杯咖啡。
他註定是責任的犧牲者∶這個可憐的人。
〖玻璃工廠〗
1
從看見到看見,中間只有玻璃。
從臉到臉
隔開是看不見的。
在玻璃中,物質並不透明。
整個玻璃工廠是一隻巨大的眼珠,
勞動是其中最黑的部分,
它的白天在事物的核心閃耀。
事物堅持了最初的淚水,
就象鳥在一片純光中堅持了陰影。
以黑暗方式收回光芒,然後奉獻。
在到處都是玻璃的地方,
玻璃已經不是它自己,而是
一種精神。
就象到處都是空氣,空氣近於不存在。
2
工廠附近是大海。
對水的認識就是對玻璃的認識。
凝固,寒冷,易碎,
這些都是透明的代價。
透明是一種神秘的、能看見波浪的語言,
我在說出它的時候已經脫離了它,
脫離了杯子、茶幾、穿衣鏡,所有這些
具體的、成批生產的物質。
但我又置身於物質的包圍之中,
生命被慾望充滿。
語言溢出,枯竭,在透明之前。
語言就是飛翔,就是
以空曠對空曠,以閃電對閃電。
如此多的天空在飛鳥的軀體之外,
而一隻孤鳥的影子
可以是光在海上的輕輕的擦痕。
有什麼東西從玻璃上劃過,比影子更輕,
比切口更深,比刀鋒更難逾越。
裂縫是看不見的。
3
我來了,我看見了,我說出。
語言和時間渾濁,泥沙俱下。
一片盲目從中心散開。
同樣的經驗也發生在玻璃內部。
火焰的呼吸,火焰的心臟。
所謂玻璃就是水在火焰里改變態度,
就是兩種精神相遇,
兩次毀滅進入同一永生。
水經過火焰變成玻璃,
變成零度以下的冷峻的燃燒,
象一個真理或一種感情
淺顯,清晰,拒絕流動。
在果實里,在大海深處,水從不流動。
4
那麼這就是我看到的玻璃——
依舊是石頭,但已不再堅固。
依舊是火焰,但已不復溫暖。
依舊是水,但既不柔軟也不流逝。
它是一些傷口但從不流血,
它是一種聲音但從不經過寂靜。
從失去到失去,這就是玻璃。
語言和時間透明,
付出高代價。
5
在同一工廠我看見三種玻璃∶
物態的,裝飾的,象徵的。
人們告訴我玻璃的父親是一些混亂的石頭。
在石頭的空虛里,死亡並非終結,
而是一種可改變的原始的事實。
石頭粉碎,玻璃誕生。
這是真實的。但還有另一種真實
把我引入另一種境界∶從高處到高處。
在那種真實里玻璃僅僅是水,是已經
或正在變硬的、有骨頭的、潑不掉的水,
而火焰是徹骨的寒冷,
並且最美麗的也最容易破碎。
世間一切崇高的事物,以及
事物的眼淚。